□ 谢娇兰

　　春日的潮州凤凰山，层峦叠翠，青雾缭绕，是粤东地区知名胜地，这是许多人印象中的凤凰山，因此踏春赏景，无不成了此时节最美好的念想。我所处的海滨之城汕头市还云里雾里，氤氲在回南天的潮湿中，令人不胜厌烦。听说潮州凤凰山却不同天，天晴日丽，茶农纷纷在自家埕前晒起春茶来呢。将信将疑，因带队的肖兄已与山里友人有约在先，茶农兄弟一早宰鸡杀鹅等着我们的光临，有约不至非礼也，高速封闭，转向国道，一路向凤凰镇一个叫苦竹坑的小山村来。

　　果如山里茶农所言，一入潮州界便蓝天丽日，沿途许多熟稔的山水胜地一一过招，李工坑、叫水坑、凤翔峡、畲族文化村…… 那都是潮汕人爱玩的地方，但这一次我们并非专慕山水而来，而是来做客。

　　当车子从山路拐入小径，一块写着苦竹坑的界碑导向深入。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爬坡下坡，满目皆是生机盎然的茶园，那些坚韧不拔的茶农兄弟们扎根于此，世代以种茶制茶为生。他们的家就坐落在茶山之中，高低错落一栋栋矗立在山旮旯里的小洋楼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山居依山而筑，七弯八拐，却又错落有致，在那绵延不绝的茶海之中，尽管有导航，我们还是几次停车问路，隐藏在山旮旯里那个名为苦竹坑的小山村，在更深入的山路拐角碑界，它已更名许竹坑村。想必去“苦”字的背后，映射的正是村民们对甜蜜生活的向往与追求，如今山乡富裕，已如所愿。

　　我们要访的蓝兄之家，就在最靠里侧潮人称为崛头巷的一隅，是建在山坡上一座四层高的洋房，车子开到他家门口，淳朴的茶农一家已炊烟袅袅，圆桌上的七指毛桃炖鸡浓香四溢，自制的卤鹅也摆上了餐桌。面对蓝兄冲泡的自家制作蜜兰香茶，只能浅尝辄止，毕竟两个多钟的车程早已令腹中唱起空城计。此况我们关注的已不是茶，而是倚在新楼边那低矮老房子里的酒香了，据说苦竹坑创村于清朝，那些老平房是蓝兄的原住地，据说也有近百年历史，现在用来作制作凤凰米酒作坊。种茶制茶，与自酿米酒多种经营，苦竹坑村应该不止蓝兄一家，而是全村甚至整个凤凰镇村民的发家之源。而原来因多植苦竹而命为村名的主打苦竹，如今已不多见。

　　午宴上，除了鸡、鹅肉、炒畲鹅粉、米粉等地道农家菜肴，蓝兄还特意沽上了自家酿制的上好米酒，他称之为凤凰米酒中的茅台，甘醇的味道仿佛将岁月的精华封存其中，别具风味。

　　尽管目前许竹村里仅有约90位居民，且大部分青壮年劳动力选择外出务工，然而茶农的儿子却毅然选择了留守家乡，陪伴年过六旬的父母共同坚守这片祖辈传承下来的茶山。山里岁月静好，山水养人，这对茶农夫妇虽已过花甲，但面色红润，专心一业，宁静致远，岁月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多少痕迹，倒是我们这些从城市里来的人，坐在一起显得灰头土脸不堪相比，都说一对比就有伤害呀。

　　说起这次茶山行的缘起，颇具缘分，带队的肖兄在一次海南之旅中结识了这户茶农兄弟，与蓝兄相约在谷雨采茶季前的空暇，到这深山秘境做客。于是，我有幸亲历了一次与众不同的茶山行，目睹了茶农们的生活变迁和那份坚守乡土的情怀。在这静谧而富有生机的许竹坑里，每一个角落都流淌着勤劳、智慧与希望的故事。

编辑 翁纯 责任编辑 詹树鸿